过了约莫两刻,大夫才把银针拔了,谢衍的唇色也逐渐恢复了正常。

趁着丁胥和陈九都在,便让二人帮忙给谢衍换去一身酒气的衣裳。

丁胥和陈九二人担忧了半宿,直到确认大人的脉搏和面色逐渐正常,才稍稍宽心的离开。

明毓离开屋子前,撩开帐幔,目光复杂地瞧向双目紧闭,脸色带着憔悴的谢衍。

他似乎是从她假意腹痛,找大夫来看诊,做戏说没有怀孕那一宿起,眼底就覆上了一层乌青。

这么些天下来,他难道就因为这事,才没有一觉好眠?

明毓也想说服自己,谢衍只是因为公务操劳才会如此。可谢衍与她一样,都是重活一世的人,上一世查过的案子,这一世自然是会轻松很多,又怎可能会因为案子而把自己的身体折腾出毛病?

就是上一辈子,也没见他病得这般严重过。

既不是因公务操劳,且时间如此巧合,显而易见,他会昏厥,大半原因应是小景煜。

他对景煜,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?

在这一瞬,明毓生出了些许的怀疑。

瞧了片刻,便放下帐幔离开了屋子,吩咐了青鸾和红莺二人轮流看守着,有什么事再唤醒她,这才回主屋歇去了。

明毓也是经历过一次生死的人了,知道性命到底有多可贵。

她能重活一世,已是弥足珍贵,万中无一。

是以她今晚忽然间听到大夫说谢衍险些命悬一线时,哪怕对象是谢衍,她也是一阵后怕。

更是惶惶不安了半宿。

今时过夜半,明毓躺在榻上,也是翻来覆去了许久才能入睡。

*

谢衍这一晕,直到第二日晌午才醒,或者说昏迷了大半宿,后半宿和第二日上午都是处于睡梦之中。

谢衍睁开双目,望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帐顶,眼神带着几分茫然。

这一觉睡下来,非但没有神清气爽,肩颈反倒是隐隐泛着酸痛,就是脑袋也有些胀。

他掀开被衾坐了起来,双腿挪出床外,揉着额头缓和了好一会,才看了眼屋内的陈设,他微微一滞。

这是妻子的屋子。

但他似乎想不起来昨晚是怎么宿在妻子屋子的。

回忆了许久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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